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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峰15岁时即下乡当知青八年(其中农村任教4年),返城后当工人,尔后在人大工作长达30余年;曾任市人大城环资委主任近12年,现任省人大代表、九三中央专委会委员、九三中央宣讲团成员、省政府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市人大专职常委(副厅待遇);15年来在省市人大会提交八百余件代表议案和建议,近40件领衔议案进入立法程序;05年首创的代表博客逾两千万浏览量,撰写的反映知青问题的系列博文曾轰动一时,引发全国数万跟帖和社会各界关注。翟峰笔耕不辍30余载,迄今已在境内外200余家报刊发表3800余篇逾千万字文稿;先后被评为中国首届十大社会责任博客、中国年度绿色人物,先后荣获人民日报理论征文奖、中国人大新闻奖一等奖暨全国散文奖等省以上奖项百余项;先后被聘任为省秘书学会学术委员,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先后被吸收为中国环境科学学会、中国法学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省作家协会会员;近10年著作出版了《艺文杂议杂忆集》《边工作边学习》《翟峰博客文选》《翟峰履职笔记》等多部文集;主编了《情系青山绿水蓝天》《为了家园更美好》等环保世纪行文集。

民间文学期刊《巴蜀风》总第65期发表的三则红军故事

分类:文学作品
2019-10-17 13:54 阅读(?)评论(0)

民间文学期刊《巴蜀风》总第65期发表的三则红军故事

                       ·翟 峰

    一九三二年冬天,红四方面军进入川北,在解放了通江、南江、巴中、仪陇等地之后,经过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运动,建立了二十三个县苏维埃政府。1933年2月18日,田颂尧投入38个团6万人的兵力,按照蒋介石“着重左翼”防止红军西进的命令,分左中右三路纵队向通南巴进击,想将红军消灭在大巴山下。为应对敌人的围剿,红四方面军在通江列宁公园召开了军事会议,决定以“收紧阵地”、“决战防御”的方针打破敌人的围攻。到1933年6月中旬,红军猛追猛打,东达万源,西至广元、苍溪附近,南至仪陇、平昌,取得了反“三路围攻”的胜利。红四方面军的胜利使全川军阀为之震惊,蒋介石更是气急败坏,即任命刘湘为四川的“剿匪”总司令,限三个月内将红四方面军围歼。1934年6月下旬,刘湘制定了六路围攻红军的“进剿”计划,投入围攻红军的“进剿” 的兵力达到140多个团。东线红军坚守万源一线阵地,与敌对峙。是年8月下旬,东线红军主力迅速西移,开始西线反攻,敌军望风溃退。红军追击敌人在苍溪的黄猫垭激战一天,歼敌1万多人。1935年1月,胡宗南部丁德隆旅奉令入川,进据广元、昭化。是年2月初,红四方面军在旺苍召开了军事会议,决定红军立即投入强渡嘉陵江的准备工作。一面由三十一军和总部工兵部大力收集造船材料,隐蔽造船,并进行强渡江河的训练;一面派一部兵力突袭陕南,以迷惑和调动沿江的守敌北向,为在苍溪、阆中一带渡江创造条件。是年2月3日,徐向前率12个团的兵力向嘉陵江东岸集结,控制了除阆中县城以外的北起广元、南抵南部的嘉陵江东岸一线,选定了在苍溪附近至阆中以北的三个渡江点。是年3月28日夜,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后,即从苍溪以北的鸳溪、虎跳渡江,直插剑门关,进而向广元、昭化进攻。是年4月2日,红四方面军攻克了剑阁和剑门关,并继续向北推进,相继攻占了昭化、羊模、三堆,又向西进击,攻克了青川、平武、梓潼、彰明、北川。

    而本文收集的三则川北有关红军的传说故事,记叙的就是1934年秋到1935年红军撤离川北而北上抗日的这两年间发生的事。如《血战黄猫垭》记叙的就是1934年秋,红四方面军为粉碎敌六路“围剿”,以雷霆万钧之势 追击敌人在川北苍溪的黄猫垭激战一天,歼敌1万多人的事。《喜悦泪》记叙的是1935年春天,驻扎在川北苍溪县元坝地区的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的一个连,为配合红军主力撤退,在负责将红军伤病员安全转移到川北苍溪县永宁铺这个过程中发生的感人故事。而《巧斗敌》记叙的则是1935年春,红四方面军的侦察员在川北苍溪附近至阆中以北的这一带,依靠老百姓的掩护,巧妙与敌周旋,终于摸清敌情,为红军大部队强渡嘉陵江作出英勇贡献的动人事迹。

    由于笔者系四川省人大代表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履行相关工作职责的过程中听到川北一带不少红军的口头传说故事,驱使笔者不得不将这些口头传说故事用笔记录下来,并通过一定文学加工后而呈献读者。笔者这样做,既是职责使然,又是受红军精神的激励——

 

             故事之一:血 战 黄 猫 垭

 

    一九三四年秋,红四方面军为粉碎敌六路“围剿”,以雷霆万钧之势先取得东线反击胜利,然后集中兵力向西线之敌发动了闪电般地进攻。

    敌二十九军孙震、孙南甫部在我军沉重打击下,朝川北苍溪县方向狼狈逃窜。红四方面军总部决定:以一个团的兵力尾追逃敌;主力火速抢占地处川北的苍溪黄猫垭,断敌退路,然后全歼。

    九月十日凌晨,我二六三团向黄猫垭方向飞速猛进。

    身材魁梧,方脸大眼的警卫连董副连长带着尖刀班冲在最前面。

    他们刚到吞口石,就见木门方向溃敌正从山脚黑压压地爬上来。

 董副连长手一挥,指挥尖刀班分散隐蔽,同时命令挥尖刀班班长:

    “小王,赶快报告李团长,请求能够安排把警卫连拉上来!”

    这时,一个连长模样的敌军官挥枪督阵,指挥敌军爬上来了。

    “打!”董副连长一声令下,举手一枪,撂倒敌军官。战士们的枪打响了。

    敌军突然遭遇,不明虚实,胆颤心惊,掉头就逃。

    敌团长见势不妙,立即带一营的兵力猛攻。

    我尖刀班被敌军火力压住。眼看敌军就要突破我军阵地之时,只听“哒哒哒哒!”阵地上突然响起猛烈的轻重机抢声。

    原来,是张副团长带警卫连战士冲上来压住了敌人。

    阵地前硝烟弥漫,枪炮声、喊杀声震动山谷。

    “张副团长,李团长带团主力已赶到高台寺,他要你带部队迅速撤出吞口石!”

    尖刀班小王班长带着枪伤冲过来报告。

    “董副连长,赶快带部队撤走!”

    “不能撤!看,敌人又冲上来了!”

    “执行命令!我们的任务是坚守黄猫垭!”

    警卫连刚撤走,吞口石就被敌人占领。

    敌孙南甫举起望眼镜,大惊失色:

    “妈的,共军想把我们装进口袋里打。没那么便宜!快!给我用迫击炮轰高台寺。中午前不通过二郎庙、松垭子到过黄猫垭与军座汇合,我们就都要完蛋啦!”

    刹时间,高台寺火光冲天,弹片横飞。

    敌旅长亲自督阵,用刀枪驱赶着一个团的兵力拼命冲上来。

 在敌猛烈炮击下,我团主力受挫。

    “李团长,我们不能老呆在这儿挨揍,应赶快撤到对面的二郎庙!”

    张副团长提着驳壳枪,快速来到李团长面前,抹去脸上尘土,气喘吁吁地说。

    “团长,敌人爬上来了!”尖刀班小王班长急切地说。

    “啊,不好!”还没等李团长师长和张副团长完全明白过来,小王班长一个箭步扑在他们身上,一排枪弹打得尘土飞扬。

    小王班长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换来了两位团首长的安全。

    李团长愤怒已极:“同志们,准备战斗!”

    敌人离山顶十米远了。李团长扎起一捆手榴弹,董副连长拖过一挺重机枪。

    只听李团长喊声“打” !于是,“乒乒乒”、“轰轰轰”,爆豆般的枪弹声便惊天动地。

    敌人被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出击!”李团长手提大刀,带头冲出掩体。

    战士们一跃而起,端起投上剌刀的枪,杀向敌群。

    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在持续。阵地前留下了大片敌尸。

    混战中,我四连长、二营教导员和几十名战士英勇牺牲。

    董副连长准备继续追敌。

    “回来!撤!”李团长发出了命令。

    董副连长端起枪对准敌人一阵猛扫后,带领部队撤出了阵地。

    部队刚占领二郎庙,敌军也冲进了高台寺至二郎庙之间的几十米的山沟里了。

 敌孙南甫以一个旅的兵力,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轮番朝二郎庙发起攻击,都被我军二六三团压下去了。

    正在这时,派到黄猫垭的侦察班长火速赶回,急忙报告:  

    “团长,松垭子的黄泥坎小道上发现敌人!”

    李团长一听,想道:这松垭子是通往黄猫垭的咽喉要道,地势险要,若被敌占,势必影响整个战局。于是,果断地命令:

    “董副连长,你带领警卫连坚守阵地,我和张副团长带二六三团马上赶到松垭子!”

    我二六三团撤出了二郎庙。张副团长带一连冲在最前面。

    刚赶到松垭子,敌军长孙震带的两个旅已涌至山脚,如飞蝗一般扑上山来。

    张副团长见情况危急,修工事已来不及,索性端起轻机枪,向全连战士喊道:

    “同志们,人在阵地在,决不让敌人上山!”

    战士们齐占山沿,朝山下密麻麻的敌群猛扫。

    枪弹如雨,震耳欲聋,打得敌人乱滚乱爬,横尸遍野。

    残敌挤缩在一条山梁上。

    敌军长孙震眼见通路被卡断,深恐全军覆灭,只得孤注一掷,用人海战术突围。

    前面敌人倒下,后面敌人又冲上来,轮番推进,冲上了松垭子。

    张副团长操起大刀,高声喊道:“同志们,和敌人拚了啦……”

    战士们气愤已极:“唰”地举起鬼头刀,冲进敌群,左劈右砍。

 敌人越涌越多,层层围住几十名红军战士。

    一个个战士身负重伤,拉响了套在胸前的一束手榴弹,与十几个敌军同归于尽;有的战士连砍七、八个敌兵,鬼头刀都砍缺了;有的战士和敌兵滚抱成一团……。

    与此同时,二郎庙的战斗也悲壮激烈。

    孙南甫探知我团主力撤走,立即出动全部兵力,一拥而上。董副连长带着几十名战士和敌军混战在一起。

    当我红四方面军第八军第三十师副军长亲自带着三十军主力赶到二郎庙,并将敌一个军部和一个旅的兵力压在沟内全歼后,才见警卫连血战过的地方横七竖八堆满了敌人的尸体。

    李团长率领的红二六三团也在松垭子打退了敌人数十次进攻。

    阵地前,敌尸堆积如山,但我军伤亡也惨重。

    在战斗最严酷时,黄猫垭山区的赤卫队员也赶来配合作战;担架队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运送弹药,给红二六三团有力支援。

    敌军长孙震绝望了,烧毁文件,驱使残兵败将作垂死挣扎──拚命突围。

 战斗已达到白热化程度。

    突然,敌人背后响起了冲锋号,程副军长率三十军主力赶到,将数千敌兵团团围困在二郎山到松垭子之间的深沟里了。

    下午四时,程副军长、廖师长等指挥员正在研究部署总攻,一战士惊喜地报告:“首长!徐总指挥、李政委来啦!”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徐向前总指挥,李先念政委迈着健步,兴致勃勃地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向战士们致意:

    “同志们辛苦了!你们打得好哇!”

    战士们受到极大鼓舞,齐声欢呼:“首长好!首长辛苦了!”

    程副军长快步走到徐总指挥面前汇报战况。

    徐总听到不少干部和战士牺牲的噩耗后沉痛地说:

    “烈士们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革命历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九月十一日拂晓,徐总见敌人实力已消耗大半,便下达了总攻命令。

    刹时,整个黄猫垭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

    程副军长亲率红三十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敌群。

    经过五个小时激战,敌二十九军终被全歼。

    从此后,红三十军血战黄猫垭的故事便在川北一带广泛流传开来。

 

 

             故事之二:巧  斗  敌

 

 一九三五年春,驻守在四川北部嘉陵江西岸的国民党第五团团长白彪亲自督战,强征老百姓修筑工事。

 一时间,步步为营,岗哨林立。国民党妄图凭借江洋天险,阻挡红军西进。

 这天,红三十军七十二团二营一连侦察班长老赵和战士小王接受了去西岸侦察的任务。

 夜色朦胧,老赵和小王身着民装,怀揣驳壳枪,悄悄潜入水中。

 借着“哗哗”的江涛声作掩护,他们迅速游向对岸。

 上岸后,他们顺陡峭的鹰嘴岩上坡往上攀。

 鹰嘴上有两个哨兵站岗。老赵和小王蹑手蹑脚地慢慢贴近了岩壁,趁岩壁边站的这个哨兵转过身去时,老赵一下窜上去,用匕首一刀结果了他。侧边这个敌哨兵定睛一看慌了神:“啊,红……红军,红军来啦!”

 敌哨兵转身边跑边喊边放枪。

 “啪”,老赵手一抬,一枪结果了他。

 倾刻,沿岸敌兵举着火把朝这边围过来了。

 霎时,嘈杂声起,枪声大作。

 老赵和小王且打且退,冲出了包围。

 当他们接近村子时,扭头一看,敌人象一条火龙似地朝这边追过来。

 要突围已来不及了,怎么办?

 正在危急之时,老赵发现村边偏僻处有一茅屋,便对小王说:“我从茅屋方向冲过去把敌人引开,你埋伏在这里不要出声,待敌人离开后再去完成上级交给的侦察任务!”

 “不,班长,我年轻,我冲过去把敌人引开!”小王激动地请求道。

 “别争了,完成任务要紧,东岸等着要情况。”

 “班长……”

 “我是班长,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老赵无限深情地朝小王一瞥,闪身隐入了朦胧的夜色之中。

 老赵爬上山坳,不断向敌人入枪,把追敌全部吸引过去了。

 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接连放倒了七、八个敌兵。

 就在老赵刚爬过山坳,向树林退却的时候,被一颗子弹击中。

 当他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几十个敌兵的子弹如雨点般第射向了他。

 老赵光荣牺牲了。

 小王埋伏在遥远的山坳,目睹了这一切。

 待敌人离去。小王找到了老赵的遗体。

 小王就地掩埋了老赵后,噙着泪向老赵的坟堆敬了一个军礼!

 小王想到自己要立即完成的任务,就想到应该找江边的老乡了解一些情况。

 于是,小王借着微弱的夜光摸到了一家茅屋边。

 “老乡!老乡!”小王敲敲门,轻声喊着。

 “谁呀,深更半夜的。”随着问话,门“吱啦”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这姑娘身穿一件补巴重补巴的蓝布上衣,乌黑的发辨拖到腰间,干净利索,秀丽的脸宠略显苍白,一双机灵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小王。问:“你是……”

 “我是东岸的红军,看敌人追上来了。”

 “啊!红军,快进屋。”蓦地,姑娘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采。

 父女俩赶紧把小王让进屋,随手闩上了门。

 经打听,小王不仅知道了老头姓冯,这位大姑娘叫芝兰,而且还从他们嘴里了解到不少西岸敌人兵力的具体部署情况。

 小王了解情况后刚要离开冯大爷家,敌人的搜索队已摸到了冯大爷家附近,并很快包围了冯大爷家。躲藏、突围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难道冲不出去就只能与敌人拼了?”小王感到万分焦虑。

 “与敌人拼了,西岸敌人兵力的具体部署情况又怎么带到东岸?难道老赵就白白牺牲了?不能呀……”

 芝兰姑娘见小王万分焦虑的样子,突然心生一计。

 芝兰这时非常镇静。她象指挥员下命令式地叫小王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并嘱咐说:“如问,就说你得伤寒病了。”

 芝兰刚刚叮嘱完,敌人就破门而入了。

 敌人翻箱倒柜,乱摔乱砸,然后来到了小王脱躺的床边。

 敌人领头的是个排长,他装模作样,拖长嗓音问到:

 “这铺里躺的是谁呀?”

 “我男人。”芝兰严肃而又大方地说。

 此时,小王心里不觉突突突突地跳起来。他佯装呻吟着,斜眼一看她的秀发不知何时盘成了婚后村姑的盘龙结,并换上了没有补巴的衣服。

 蓦地,小王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胡说,我是本地人,前向又到过你们这里来过,你那是啷个还没有结婚嘛!”一个歪戴帽子的士兵尖声嚷道,接着又“嘿嘿”地奸笑了起来。

 敌排长以为抓住了把柄,便阴险地问道:“你们好久结婚的呀?”

 “三月二十六。”芝兰的回话,有如刀砍斧切。

 “你是好久到这里来的?”敌排长问这个士兵。

 “好像、好像是二月底?哦好像、好像又是三月底。”这士兵支支吾吾道。

 “好像个屁!到底是二月底还是三月底?”敌排长吼道。

 “哦,长官。你们是二月底来过,你们还在我这里顿了老母鸡吃呀!”

 “嘿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敌排长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以教训的口吻对这士兵说道:“老子是二月底带你来过,你龟儿子想不起来了?”

  冯大爷一看,马上打园场说:“还是长官高见。这位老总是贵人多忘事呀!”

 “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敌排长不仅未理会冯大爷这个打园场,而且还突然向冯大爷问道。

 “南部人。是做盐生意来到我们村的。我只有一个独生女,经人介绍,将女抱婿。昨天突然就吵全身痛,请郎中过来看,说是伤寒,还传染呀!吃药也无效呀。唉!这咋个得了呀!”冯大爷的话,天衣无缝,似乎事情真正发生过呢!

 敌排长似乎并不甘心,只见他把嘴一努,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和几个士兵又揭开被子,叫小王站起来。小王呻呻唤唤、偏偏倒倒地慢慢立起来。装得活象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敌兵在铺里反复检查。幸好,小王的手枪早已顺手塞进茅草墙壁缝里。

 敌排长看捞不到什么油水,也搜不出什么,只好悻悻地手一挥,带着这伙敌兵出去了。

 小王十分感激冯大爷父女俩,正要爬起出门,又被父女俩阻止。

 冯大爷说:“敌人还会杀‘回马枪’,不能动。”

 果然,不大一会,几个家伙又来到冯大爷家旁边的小丘林窥视。

 小王趁夜色掩护再次骗过敌人,并迅速转到山后。

 在山后的一个竹林隐蔽处,小王根据冯大爷父女俩提供的线索,把西岸这边敌人的部署、火力地形图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绘了草图。

 小王终于潜水迅速返回东岸的红军部队。

 小王所在的红军部队得到情报,选择了有利于渡江的突破点,强渡川北嘉陵江。

 小王所在的红军部队一举摧毁了驻守在川北嘉陵江西岸的国民党第五团沿江的防线,击溃了敌川江第五团,生俘了敌团长白彪。

 渡江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

 老班长、冯大爷、芝兰姐的英勇形象,一直莹绕在红军战士小王的心中!

 

 

             故事之三:喜   悦   泪

 

 一九三五年初夏,驻扎在川北苍溪县元坝地区的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的一个连,投入了紧张的军训和后方警戒。

 一个晨曦未露的清晨,妇女连连长潘家珍和指导员刘世英忽然接到红四方面军总部的紧急命令。令她俩立即率领排以上干部火速赶到总部开会。

 会上,总部首长告诉她们:“我军主力要撤退到永宁铺。你们连的任务,就是要在主力撤退时,负责将伤病员安全转移到永宁铺。”

 潘家珍当即代表全连干部战士向首长表示决心:“坚决完成任务!”

 回到连部,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向班以上干部传达了任务。

 潘连长说:“我们要配合部医院完成转移伤病员的任务,是要克服许多困难的。如果四个同志一付担架,一次只能转移三十几名伤病员;如果两人一付担架,便可加快转移速度,请同志们对具体方案提出意见。”

 “只要伤病员能尽快转移出去,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克服!”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翌日晨,天刚蒙蒙亮,女战士们,伴着嘹亮的军号声,迎着暮春三月的阵阵春风,朝着永宁铺出发了。

 元坝场到永宁铺近百里山路,其间山峦重叠,坡陡路险,女战士们两人一付担架,沿着一条荆棘丛生的狭路前进。

 这荒芜的小路,小石子很多,稍微不慎,便有滑倒的危险。走不到三十里,女担架队员们都已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力气较大的,大手大脚嗓门大的一班长李秀英。她肤色黑黝,有一双透红圆脸大眼。她抬上担架眉不皱,气不喘,快步如飞。

 她见队伍速度减慢,便对后面的战士们喜劲说:

 “同志们,快快走!前面就是歇台口。”

 同李秀英同抬一付担架的是身材高大的史宗富。她这时也附合着和李秀英的话,用宏亮的声音喊道:

 “同志们,快步追,两脚 忙忙快如飞。”

 “哈!哈!哈!”

 后面的女担架队员们,望着前面这两个不知疲倦的女战士,七嘴八舌地嚷开了。霎时,嘻笑声,嗔怪声,喧闹声,追逐声此起彼伏。

 担架队的速度显著加快。

 那被叫作“女张飞”的李秀英和被称为“巾帼汉”的史宗富在笑声中又一唱一和地为后面的同志报起路来:

 “嗨!抬头望,展劲上。”

 “喂!后面同志不怕累,使劲撵上不掉队。”

 “噢!尺子拐哟,两头摆哟。”

 她们诙谐的语调和颇有风趣的唱和声,逗得后面的同志们“噗哧、噗哧”地笑了起来。  

 中午时分,队伍进入了一个林荫地带。

 潘连长见战士们太疲乏,便下令休息。

 司务长郑玉香立即给战士们分发干粮,并为战士们搞水喝。

 “连长!到处找遍,没有水!”郑玉香不一会儿又带着炊事员跑来。

 “没有水怎么办?”潘连长一听,心中难免着起急来。

 她望着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得起壳的女战士们,心里不禁难受。

 此时,她又想到:“同志们还没吃午饭呀!没有水,也得说服战士们赶紧吃炒面!”

 潘连长正准备叫同志们就餐,抬头一看,见指导员已经和战士们在往嘴里一把一把地塞炒面了。

 躺在担架上的伤病员们见女战士都吃着干巴巴的炒面,便纷纷将自己仅有少量的水壶往她们手里塞,可是女担架队员们谁都没有去接。

 伤病员小吴,艰难地支起身子,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水壶,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望着潘连长和刘指导员,哽咽着说:“连、连长,指、指导员,你们操心多,比我们劳累,请你们喝几口润润噪子吧!”

 “小吴,我们不喝,留着你们自己喝吧,你比我们更需要水呀!”

 潘连长俯下身子,亲切地对小吴讲。接着,潘连长又忙扶小吴躺下。

 小吴并没有立即躺下,他坚持手左手支撑着身子,又用右手将水壶递给抬他的李秀英和史宗富。

 李秀英和史宗富好说歹说,费了好一阵劲,终于说服小吴收回了水壶。

 小吴望着面前的亲人们,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他激动地对围着他的女担架队员们说:“过去我在地主家当牛做马,病了只有等死。如今在革命队伍里,同志们把我当亲人,我只有很快养好伤,多杀几个敌人来感谢你们,……”

 小吴的话,道出了伤病员的心声,他们都含着热泪,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抬他们的女担架队员们,一时间整个草坪寂然无声。

 “嘿!同志们怎么啦?_让我们一齐唱个歌吧! ”

 “女张飞”李秀英一声喊,接着便陆续唱起了:“黑夜过去是天明啦,红军都是穷苦人啦,如今跟党闹革命啦, 掉穷根栽富根啦,……”

 歌声飞扬在树林里,飘荡在山谷中,赶走了伤病员心中的忱虑。

 女担架队员们,在雄壮有力的歌声中忘掉了干渴,忘掉了疲劳,又抬起抬架,继续赶路。

 王小华和于明凤是连里年龄最小,体质较弱的战士。她俩抬着一付担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这时,王小华的肩膀已磨得火辣辣的,一阵比一阵感到疼痛。但他们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在山路上蹒跚。于明凤只觉得全身疲劳,嗓子干得冒烟,担子在肩上越压越重,不时放慢了脚步。

 潘连长和刘指导员抬着担架走在最前面了。她俩将担架停放在一颗大树下,便折回身来替换王小华俩。王小华俩怎么也不肯让连长、指导员帮忙。连长、指导员拗不过她俩,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担架旁。

 这时,她们才发觉担架是空的,躺在上面的机关支部书记刘林和同志不见了,潘连长急忙抬头一望。只见刘林和正在前面拄着棍子一拐一拐地走着咧!

 潘连长嗔怪地说:“老刘,你不要命了!你腿上伤那么重。”刘林和咧嘴笑笑,歉意地说:“连长,我想活动活动身子呀!”

 潘连长说:“不行,快给躺到担架上去!”潘连长不容刘林和分说,便和刘指导员搀扶着他来到担架边,按在担架上抬起便走。

 太阳偏西,山坳被染上了一层红色。

 担架队伍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潘连长挥手让战士们暂停。她仰脸望去:嗬,好一座大山!山高峰峻,白云缭绕。向导凑到她面前说:“潘连长,这座山上山五十里路,下山九里半,山路陡险,难度很大。”

 潘连长听后,朝山峰项投去轻蔑的一瞥,那神情仿佛表明,山高,红军战士的志气比山还高啊!

 为爬上最高的山峰,潘连长让战士们小憩片刻,喝点凉水作了短暂的动员又登程了。

 为了加快速度,鼓舞士气,潘连长和刘指导员的担架走在最前面。

 她俩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极力保持担架平稳,防止担架上的刘林和同志受震。她俩边走边对后面的同志传授抬担架爬坡的经验说:前抬手力往上拉,后抬手力往上送。遇到陡直大坡度,后抬双手举过头。后面的同志都照她俩这样做,从而保持了担架的平稳。

 高山顶大约只有半里路了,潘连长和刘指导员见同志们的担架还没有抬上来,就将担架放在一棵大树下,返身去接。这时她俩突然发现:大多数同志的鞋帮和鞋底分了家,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被小石子擦出了血,脚板上磨起了蚕豆大的血泡。她俩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让打着赤脚或鞋子分了家的同志把脚裹起来。

 刘指导员边裹还边风趣地说:“我们又增加了好多大炮哟!”

 听刘指导员这么一说,大家又敞嘴笑起来,活跃的乞氛蓦时又鼓舞了女担架队员的斗志,给她们更添了克服困难的力量。

 女担架队员又继续朝山项攀登。

 终于,她们征服了这座陡直险峻的山峰。

 在夕阳的余光辉映下,担架队员翻过前进道路上的最后一座小石山,踏上了一条平坦宽阔的乡村大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道路一步一步地走完了。

 当夜幕刚刚笼罩大地,女担架队员们经过一整天的辛勤跋涉,终于按时到过了目的地──永宁铺。

 “到了!到了!我们胜利了!”

 女担架队员们兴高采烈地呼喊着,笑着,跳着。

 明媚的月光下,潘连长,刘指导员,李秀英,史宗富……以及许多的伤病员眼里都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那是完成任务后的喜悦泪,那是深厚的阶级感情泪。

 在她们那颗颗日莹的泪花里,辉映着的是红军女担架队员们闪光的革命思想和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啊……。

 

 注:作者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平常多为国内外有关报刊撰写诗、词、散文诗、散文、随笔、故事、小小说等类文稿




 民间文学期刊《巴蜀风》总第65期发表翟峰创作的三则川北红军故事(此图为首页,全文共10页).jpg

 

  最后修改于 2019-10-17 14:42    阅读(?)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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